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恆 好 (上)

CP向:山組/智翔。架空。ABO設定。

    隨著冬雪消融,經年的戰爭也終於結束了。

    不論勝負成敗如何,每個活下來的人都必須承擔戰爭帶來的結果。

    失去了親人或家園、健康的身體、原本的生活、看得見或看不見的傷。

    身強力壯的Alpha和吃苦耐勞的Beta幾乎都上了戰場,能平安歸來就已是萬幸。Omega由於體質特殊,並不適合參戰,卻是最能孕育生命的身體。所以當好不容易迎來和平,重建家園的同時,正逢適婚年齡的人們,也積極地尋找伴侶,期待有情人可以共結連理與新生命降臨的喜悅,可以沖淡戰爭留下來的傷痛。

    卻也不是每一個婚姻,都是兩情相悅的喜事。

    櫻井翔,男性的Omega,櫻井家的長子,原本有個門當戶對青梅竹馬的婚約。
    

    櫻井家是政治世家,櫻井翔的父親櫻井俊亦是政府中央單位的事務官。因為與政要的前輩岡田家關係良好,兩家的孩子也從小認識。青春期時第二性徵一確定,知道岡田家的獨子岡田准一是Alpha,而櫻井翔是少見的男性Omega時,兩家就訂了親。岡田家承諾會讓櫻井翔做他自己想做的事,不會因為他是Omega就約束他,也給予保護與尊重。由於雙方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,兒女輩的婚事也不能草草了事。雖然訂了婚約,仍打算讓孩子們各自完成學業,等年紀大一點再完婚。

    只是戰爭爆發,櫻井口中的准一哥入伍,那樣優秀的飛行員,執行最艱難的任務,就此生死未卜。岡田老爺想著兒子多半是凶多吉少,表示不想耽誤櫻井翔,主動地解除了婚約。

    即使如此,櫻井家仍在一片愁雲慘霧之中。

    戰爭後,追究責任歸屬,櫻井俊被牽連,好不容易才免去牢獄之災,卻也只能草草結束官職,告老還鄉,同時也斷了櫻井原本想從政的夢想。
    身為Beta的弟弟雖然從戰場回來了,但失去了一隻手臂。
    母親因種種壞消息大受打擊,身心都迅速地衰弱下去,家裡還有年紀最小的妹妹。身為長子的櫻井翔,撐起這個家是責無旁貸。
    該怨天尤人嗎?櫻井翔不知道。
    性徵是Omega,無法為國家上戰場;父親失勢,櫻井一族成為黑名單,找工作處處碰壁;需要就醫的母親;身體不自由的弟弟;尚在就學的妹妹;婚約者在戰爭中下落不明......,身邊不少人帶著嘲諷的口吻說著:Omega不用從軍真好啊,但又有誰可以懂他的徬徨與無奈?

    在大野家來提親前,櫻井從來沒有想過:結婚,會成為他此時生命中的一個選項。

    代表大野家來說媒的人,是鄰鎮的仕紳上島先生,與櫻井一家有幾面之緣,當大野家委託他能不能尋一門好親事的時候,就想到了櫻井翔。

    上島先生表示大野家已經準備了一筆聘金,金額足夠讓母親看病跟應付妹妹的學費,也允許櫻井繼續照顧自己的家人,只要櫻井願意成為大野智的伴侶,並學習協助大野家的生意。

    關於大野家,櫻井多少知道的。
    鄰鎮的商家,有間規模不小的店舖,從蔬果食品到生活五金雜貨都賣。雖然戰爭時物資缺乏,生意多少也受了影響,但經年累積下來的家產還算豐厚,戰爭結束後也很快地恢復往日的風采,在地方上都說是樂善好施,買賣公道實在的好商家。
    

    這樣的人家,怎麼會看上家道中落的自己?

    上島先生坦白地說道:「大野家的長女已經出嫁,唯一的兒子大野智也是從戰場上回來的......。受了傷,變得沉默寡言......,完全沒辦法幫忙家中的生意,大野家需要人手,也盼著傳宗接代.....。如果櫻井少爺不嫌棄,我認為是門好親事。」
    「受傷?是指?」櫻井俊擰了眉,擔心兒子過去也是受苦。
    「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......,但不是缺手斷腳那種傷......,」上島先生有些支吾其詞,「大野家表示絕不會虧待櫻井少爺。」
    「對方的誠意我們感受到了,」櫻井俊轉頭看向兒子:「但是小翔已經是大人了,那怕家裡是現在這個景況,爸媽也不能勉強你。」

    櫻井拿起上島先生帶來的照片,專注地看了好一會兒。
    是戰爭前拍的照片吧?照片的邊緣有些摺痕,據說大野智長自己一歲多一些,但照片中的人仍像個少年,圓圓的臉曬得有些黑,穿著短袖短褲和木屐,左手拿著一支簡陋的釣竿,右手拎著一尾大魚,笑起來彎彎的眉眼,那樣無憂無慮。

    「不好意思,智少爺沒有為了相親特別去拍照......,」只能拿這樣的照片來的上島先生也有點窘迫:「他本人挺好看的,就是,話少了一點......,唉。」說到底,都是戰爭的錯。
    「那麼大野さん.....,我是說,智少爺,本人怎麼說?」櫻井有些艱澀地開口,雖然明白結這個婚,對兩方的家都有好處,但至少希望當事人是你情我願的。
    「據我所知,這門親事是大野老爺夫人決定的,智少爺沒有任何意見。只要您這邊同意,就都好辦。」
    「可以的話,我想見他一面。」
    「這......。」

    「能看一眼也好,拜託您了!」應該見了也不會改變這個決定,卻是他心裡那麼一點倔強。
    上島看著櫻井那雙格外吸引人的漂亮眼睛,暗暗地嘆氣。

    他接受了大野家的委託,來談這門親事,大野智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,如果沒有這場戰爭,那個自由奔放的孩子,說不定早就離家雲遊四海,哪裡要父母親操心著為他找個伴?而眼前這個俊秀的年輕人,何嘗不是有他原本想望的大好前程?這場婚姻究竟是成全了誰?他一點把握都沒有。

  
    上島先生努力地擠出笑容說道:「我再來安排看看。」

*

 

    上島先生來訪後一個月,便舉行了婚禮。

    說是婚禮,也就是大野與櫻井兩方家人,上島先生,以及跟大野家生意來往較頻繁的商家,人數約三十人,在鎮上最好的餐廳,辦了一場喜宴。
    由大野老爺夫人向親屬賓客介紹,以後櫻井翔就是大野智的伴侶,商行的繼承人。一頓喜宴異常的安靜、疏離與客氣,因為另一位主角根本沒有出席。
    櫻井的父母親對於大野智沒有出席頗有微詞,但對方家長放低了姿態表示歉意,入籍也早就辦妥了,所以也不好再多說些甚麼。
    反倒是櫻井翔表現得落落大方,身上的三件套西裝,是大野家特別請裁縫來為他量身訂做的,布料與樣式都是上等,胸口別了一朵百合花代表新人的身分。出色的外表、談吐禮儀皆周到,讓在場的賓客都說大野家結了一門好親事。只是男性的Omega不多見,加上另一位新郎缺席,還是免不了流言蜚語,有人說櫻井家高攀了,早有婚約的Omega都被標記過了吧;有人說大野少爺連喜宴都沒現身,大概有甚麼不可告人的隱疾;也有人說大野家就是花錢買個長工......,這些閒話櫻井翔沒有少聽過,但是他不能也不想反駁,有甚麼辯解委屈就放進心底,因為沒有人拿著刀子逼他結這個婚,這是他選擇的。

    喜宴結束,櫻井跟父母親正式告別,回到屬於他和大野的家。

    新房就在大野商行後門隔一條小巷,一棟兩層樓的木造建築,父母親說這是原本就買著準備孩子們結婚可以用,但大野從戰場回來就已經住在這裡,為了結婚有稍微再整理一下。有一個小後院,也有緣廊,櫻井想像過夏天待在緣廊乘涼,就是莫大的享受。一樓有客廳、餐廳和廚房,櫻井已經跟大野媽媽報備過,說他廚藝不只不精,進廚房可能還會引起災難,媽媽說實家那麼近,回來吃還是外食都方便,不用特別麻煩。二樓有個起居間和二個房間,重新粉刷的油漆氣味還有些刺鼻,新的家具好幾個都還沒拆封套,但櫻井感受得到,大野家是真的重視他,房子的裝潢擺設,事前都來問過他的意見。

    但這些都是大野父母親的好意,而那個他入了籍的伴侶,要跟他綁定AO契約的人呢?

   

    櫻井放輕腳步踏上了階梯,緊張得手心都是汗,方才在屋子外頭,有看見二樓的燈光。
    雖說是洞房花燭夜,但是新郎連喜宴都沒有露臉,櫻井有些悲觀地想,大野沒有連夜逃跑,或許就已經很給他面子。

    

    走到二樓明明就是十來個階梯,櫻井卻覺得像是要爬十層樓那樣遙遠。

    不意外,大野並不在主臥室裡,待在那個專門為他設置的工作室。

    穿著藏青色的家居服,光著腳,在畫布前,塗抹著櫻井不是很理解的藝術。

    相較於大野一身便裝,讓穿著正裝的櫻井好不自在,彷彿這個晚上的婚宴真的從頭到尾都只是他的獨角戲。脫下西裝外套,取下了領帶,侷促地站在工作室門口。

    「大野さん.....,智、智君,」該怎麼稱呼自己的先生,都讓櫻井有些傷腦筋,「晚安,我回來了。」
    聽見有人喊了自己名字,大野停下了畫筆。
    好一會兒視線才從畫布前挪開,慢慢地轉過來看向櫻井,歪著頭想了一會兒,接著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,就又轉身拿起畫筆,繼續他的創作。

   ----我是櫻井翔,三天前已經正式登記入籍,是你的伴侶。----

   ----雖然是父母親為你決定的婚事,但我真的很想多認識你一點。-----
    ----婚宴很順利,只是你沒有來,我一個人有點孤單。----

   ----那個......,今天可以說是我們的新婚之夜......。----
    

    櫻井就這樣站在原位,看著大野的背影,滿心想說的話,梗在喉嚨一句也沒能說。
    雖然早有心理準備,他結婚的對象有點特別,只是當必須和大野相處在一個空間裡,終於意識到該是最親密的兩個人卻隔著無形的牆。面對大野父母的期望,自己父母親的擔憂,是不是接下來都只能孤軍奮戰?

    視線變的朦朧,櫻井抬起手,抹了一下自己的眼角。

    擦去眼淚的同時,再一次看見大野頸側的傷痕,新生的皮肉雖然粉嫩,但外觀歪七扭八,可以想像原來的傷口有多麼怵目驚心。

    上島先生說過:不是缺手斷腳的那種傷......。

 

    從小讀書都是名列前茅的櫻井翔,知道腺體對AO性徵的他們來說是多麼獨特又重要。卻想不起有沒有哪個老師教過他,要怎麼陪伴安慰,一個從戰場歸來,身心都受了傷的Alpha?!

*

 

    面對少言冷淡的大野智,櫻井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好,但店舖的活,倒是意外的上手。

    櫻井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,別說對料理的事一竅不通,蔥薑蒜也分不清楚。客人要買蔥卻給人家韭菜,買麵粉卻拿了太白粉。還好大野媽媽很有耐心,不厭其煩地一次又一次地說明,為了方便櫻井分辨還特別作了提示的小卡。一開始狀況連連難免會有客人抱怨,但是櫻井嘴巴甜,態度放的低,慢慢的,上門的客人也就知道大野商行裡那位俊俏的小哥是新來的小老闆,熟客要是見到了櫻井手忙腳亂的時候,還會主動幫忙提點兩句。
    雖然對琳瑯滿目的商品沒辦法馬上應付得來,但是關於掌控進貨的成本、庫存的管理、定價促銷、會計出納等等商行的運作,櫻井倒是學得很快,這點讓大野老爺特別驚喜,出門拜訪供應商或客戶就會帶上櫻井,逢人就誇獎他聰明又能幹,更慶幸著櫻井是男孩子,一起外出方便,甚至還可以陪自己喝兩杯。

    漸漸的,街訪鄰舍對櫻井的評價就有些改觀了。
    主婦們都喜歡來跟他光顧,說買東西順便看帥哥會開心;高齡的老奶奶拿著家書來,說大字不識幾個又老眼昏花,特別來請櫻井讀信給她聽,因為他講起話來字正腔圓,聽他讀信特別舒心;左鄰右舍的商家也慢慢知道櫻井原是讀了大學經濟系的高材生,商業買賣遇上了難題也都來問問他的意見。
    櫻井知道大野父母完全就是把他當繼承人在對待,一點都不藏私,不僅當初說好的聘金一毛都沒少,還按月給他個人的薪水讓他自由運用。私下母親也告訴他,如果實家裡有甚麼需要就儘管開口,大野家能做到的都會幫忙。

 

    只是大野的父母親對自己越好,也讓櫻井越是愧歉,特別是長輩們〝關心〞的對話,總是三不五十地出現在店舖裡的時候。

    「小翔是Omega吧?這樣就不愁沒有繼承人了。」
    「是啊!這孩子長得好看又聰明,生的孩子一定好的。」

    「反而是小智還比較令人放心不下.......,他到底有沒有已經結婚的自覺啊?老人家可都等著要抱孫子的!」

    「雖說有了婚約,但是AO間不標記的話,要是小翔哪天遇到不長眼的Alpha,那可怎麼好?」
    「Omega也有熱潮期的需要啊!小智這樣到底要不要緊?是不是得去大城市多看幾個醫生?」
    「還是小翔要主動點?小智就是腺體受了傷,但如果是Omega的熱潮期,應該還是會有反應吧?」

    每每三姑六婆在店裡聊起他跟大野的事,大剌剌的程度都讓櫻井想打個地洞鑽進去。
    幸好媽媽總在背後跟他搖搖手,要他不用在意,然後再委婉地告訴其他人,小倆口多培養一下感情也好,孩子的事不急。

    哪能不急呢?櫻井沒有希望他跟大野就這樣相敬如賓下去。

    結婚近一個月來,他跟大野從沒同房過,對方都是睡在工作室裡。大野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創作;近日竟然開始在小院子裡徒手挖了一個坑?也還是會有拿著釣竿水桶出門的時候,但從來沒看過他帶了甚麼漁獲回來。
    他們也不是都不交談,在屋子裡打上照面的時候,說聲早安或晚安還是有的,偶爾也會一起出現在實家的餐桌上,但比起伴侶,更像只是剛好住在同一個屋裡的室友,不干涉對方的生活,也走不進彼此的心裡。

    櫻井也曾找了機會私下問了母親,關於大野受傷的事。
    母親深深地嘆了口氣:「我們問過醫生.......,小智的腺體在戰爭時的確受了很重的傷......,雖然已經盡力治療了,但現在到底怎麼樣?他本人好像也不在意,我們也不清楚......。」
    「比起腺體受的傷,可能戰爭對他的影響是更大的......。」
    「他剛回來的時候,曾經一個多月都沒有開口說話,每天都像具行屍走肉,後來他開始畫畫創作,情況才好轉一點。」
    「小翔,這間店是大野家的命脈,對我們家意義重大,小智這樣子,根本沒辦法繼承......。是我們做長輩的自私,讓你受委屈了。」
    「他能活著回來,我們已經很感恩了。只是爸媽年紀都有了,不知道能陪伴照顧他到幾時?總是對不住你,還希望你別嫌棄他......。」
    

    母親的眼淚,一滴滴落在手背上,也燙在櫻井的心上。

    櫻井想,他應該要用行動來告訴每一個人,他不是用著逃避的心情來大野家的。

    

    這個婚姻或許不在他跟大野原本的人生計劃中,但是既然命運讓他們走在一起,還能試著去愛的每一天,就不絕望。

        
*

    櫻井吞了好大一口開水,還是忍不住伸出一小截舌頭,皺著眉看著手上還沒開封的抑制劑,就像看著過期的甜點那樣的表情。
    再次證實,結婚以後,抑制劑變的難吃了。
    抑制劑對Omega而言就是藥,原本就沒有藥是美味的,只是最近覺得越來越難以入口,每服一次還需要心理建設一番。

    耐不住嘴裡的澀味,櫻井下意識地拿起桌上一只藍色的陶杯,將裡頭還剩的半杯水也喝下去,嘴唇接觸到杯緣的瞬間,立刻就懂了抑制劑變難吃的理由。

    這個藍色的杯子是大野專用的,他跟他的Alpha第一次的間接接吻。

    櫻井像是做了壞事般,趕緊假裝若無其事地把杯子放回原位,左顧右盼確定身邊沒人,再偷偷地抿了下唇瓣。

    雖然好想再拿起杯子多舔幾口,但這樣好像痴漢的行為,櫻井知道自己沒臉皮做。
    是本能啊!櫻井苦笑地想。
    即便沒有同房,一個Omega跟一個Alpha這樣朝夕相處,多少還是被影響了。原本多年來都被抑制劑控制得服服貼貼的本能,現在卻可以被那麼一點點殘留在杯口的Alpha唾液就被取悅,雖然不甘心,卻又無可奈何。

     就在櫻井扁著嘴瞪著杯子一個人害羞兼懊惱的時候,大野就剛好洗過澡出來,拿起桌上的杯子,倒了水,又安安靜靜地回工作室去。

    櫻井看著大野的身影在屋子裡移動,回去後也沒關門,嗯!初步判斷今天大野是心情好的!

 

    這段日子,櫻井自認對大野多少再了解一點。

    大野不愛接觸人、話很少、對吃的不挑剔、總是穿著長袖長褲。一個人的時候,他還會在屋子裡其他的地方走動或發呆;但只要家裡有人,他就幾乎都在工作室裡,也不讓任何人踏進裏頭一步。
    只是家人都說,大野在戰爭前並不是這樣的,所以他現在的淡漠寡言,更像是刻意的隱忍與封閉。

    工作室的門如果是打開的,那麼櫻井在門口跟他說話,他會點點頭或搖搖頭表示意見;而關起門時,那就是請全世界都不要來打擾他的表示。

 

    櫻井悄悄地看著大野好一會兒,對方正在白紙上畫著甚麼草圖的樣子,不久也拿起那個藍色杯子,喝了水後又放下。

    欸?沒發現啊?!正當櫻井有一點小挫折,想著下回有機會一定要在杯緣多親幾口時,就又看到大野停了鉛筆,瞪著那個杯子,彷彿杯子上有甚麼奇怪的生物。
    看到這一幕的櫻井只差沒從椅子上跳起來,但仍繼續屏著呼吸觀察著大野,只見對方皺了皺眉,跟櫻井方才的反應一樣,又抿了一次唇瓣,然後抬起頭朝櫻井看了過來。
    結婚以來第一次被大野這樣看著,但是對方好像在生氣,櫻井像個惡作劇被發現的小孩走到門口,急忙解釋著:「對不起,我剛剛吃抑制劑,不小心用了你的茶杯......。」
    聽完櫻井的話,大野嘟起嘴來,眉間的小山愈發明顯,但是臉頰卻出現了難得的紅暈。

    櫻井從沒看過大野出現這樣的表情,惱怒與羞意並存,意外地發現大野孩子氣的一面,但最讓櫻井開心的,是對方感覺得到他的存在,不是只有自己單方面的,被Alpha影響著。

    但是看對方的表情好像是不太妙,櫻井趕忙又說著:「智.....,智君介意的話,那我拿杯子去洗?!」
    只見大野臉上又換了好幾個表情,最後還是說了聲:「沒關係。」
    對方的回應讓櫻井鬆了口氣,同時也湧起了莫名的勇氣。
    「智君......,我......,我可以進去看看嗎?」

    沒想過櫻井會在此時提出這個要求,大野有些驚訝地看著他,沾在嘴唇上的Omega氣息仍在,淡淡的甜美,像是一個小心翼翼的試探,卻又純潔芬芳。

    好一會兒,大野才軟軟嚅嚅地說了聲:「好。」

    但是櫻井清清楚楚地聽到了,大眼睛一亮,笑著回應道:「謝謝智君!」

 

    喜出望外的櫻井,頭一次踏進了這一方明明是自己家中,卻陌生又神秘的小天地。

    工作室裡有許多東西,不只是畫具,布料皮革木材也都有,角落裡也堆滿了瓶瓶罐罐和各種工具。櫻井留心地盡可能不要碰到任何物品地走進去,雖然想要走近大野身邊,但看見他有些不自在的臉色就決定先放棄,和對方保持了一點距離。

    其中一整面牆是個大型收納櫃,擺放了一些完成的作品。櫻井不是很懂畫,但仍被每一幅畫中濃烈鮮明的色彩吸引,細細地看了幾張,發現大野很喜歡用藍色跟紅色的顏料;架上也有很多小玩意,像是泥人塑像、皮革雕飾、黏土捏製的小盤和小碗、編繩或十字繡的傳統圖騰......,甚至還有手作的銅杯和玻璃瓶,櫻井這才知道,原來他結婚的對象,是一位藝術家。

    「智君!你好厲害!」櫻井拿起一只銅杯,驚喜地向大野說著:「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嗎?」
    「......,之前有跟學校的老師學一些,然後當兵的時候,遇到很多厲害的人,......。」在叢林野地裡日復一日等著不知道何時要開戰的日子,苦中作樂是唯一能打發時間的方式。
    只是櫻井看著大野從原本只是有些侷促的樣子,一下子沉了表情,立刻察覺想起戰爭不是甚麼快樂的事,趕緊收斂了起來,把杯子放回原位,「對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......。」
    「不要緊,」大野起身朝櫻井走了過來,伸手拿起了其中一個小泥人塑像,「這是我紀念同袍的一種方式......。」那些清晰或模糊的面孔,原本都是會說會笑的,隨著日升月落,漸漸地不再有笑容,最後都只剩下血腥與殘酷。

    櫻井的目光,又停留在大野頸側的傷痕上。
    沒能上戰場的他,大概是沒有辦法想像那種痛的。
    得知弟弟失去手臂時,對他和家人而言就已經是相當沉痛的打擊,而戰場上每一日的生離死別,又會是怎麼樣的磨難?!

    「智君.....,身為你....伴.....,我是說,嗯!朋友......,」櫻井有點緊張,這還是他結婚以來第一次跟大野說這麼多話,「我是Omega,不能上戰場,但應該可以做一個好聽眾......。」
    聽了櫻井的話,大野沒說甚麼,眼神又黯了幾分。
    Omega,美麗和母性的性徵,這個國家的每個人從小就被如此教育著。
    只是戰爭的時候,還是少不了Omega成為軍人們取樂慰藉的對象。因為不知道有沒有明天,放縱的情慾可以瘋狂到沒有極限,那些誘人美好的身體,變成裝載欲望的容器,氣味也變得混濁不勘,最終也不過就像個用壞的物品被淘汰。

    那麼漫長的日子裡,大野一直抗拒著這種行為,如果僅僅只為了滿足本能,那人跟禽獸有甚麼分別?
    

    只是他也為此付上了慘痛的代價就是了。

 

    不願回想,但是相關的畫面與記憶清晰地彷彿發生在昨日,稍微掀開一點,就又排山倒海地湧出來。

 

    不要逼我,我並不想傷害你......。

    不要靠近我,離我遠一點,不要靠近我......。

 

    刺鼻醺人的氣味、黏膩的碰觸、周圍看好戲的鄙夷眼神與訕笑聲......。

 

    如同惡夢一樣纏人,大野止不住地顫抖,臉上幾乎沒有血色。

    櫻井雖然察覺大野的不對勁,卻不願意因此退縮。
    不知道哪裡來的衝動伸手抱住了對方,兩手緊緊環抱在大野的後背,下巴和嘴唇幾乎就要貼上大野頸側的傷痕。
    這裡原本有著每個Alpha最吸引人、最獨特的部分,如今卻是一個醜陋的傷疤。大野並沒有想要隱藏自己的傷,但是用這樣的距離暴露在櫻井的視線裡,還是自卑了起來,想要掙脫,但對方反而更加用力地把他抱住。

    「智君,我不介意,真的!」櫻井急切地說道,其實心裡好慌,一直找不到可以靠近大野的方法,如果此時放棄又不知道何時才能向前一步,「相信我,請你試著相信我。」

 

    在櫻井的話和擁抱裡,大野慢慢地放棄掙扎。
    國家要他相信戰爭是神聖而偉大的,長官要他相信所有的犧牲都是為了光榮的勝利......。然而戰爭結束,付上的代價難以計數,到底還能相信甚麼好?
    

    大野在櫻井的肩頭落下了眼淚。
    

    雖然嗅得到抑制劑的氣味,卻也能感受到,屬於Omega的芬芳。

    不同於戰場上那些混濁難聞的氣味,眼前的這個人,全然的乾淨美好。

 

    似曾相遇的味道?記憶中,曾拖著幾乎無知覺的腿,穿過暗無天日又充滿沼氣的叢林,好不容易找到乾淨的水源,長官說可以紮營休息的時候,在那個不知名的小山澗旁,曾經聞過這個味道。

    大野閉上眼睛,允許自己在這個人的擁抱裡放鬆一下下。
    

    櫻井翔,這個因緣際會來到他身邊的Omega。

 

    原來是谷中的百合花。

 

 

TBC.

 

 

後記:是個小小的腦洞。但這些日子各種寫字不能與大量鹹魚朝我襲來quq,產文可比蝸牛速(/ω\)
    謝謝不離不棄地陪伴著我的小天使們。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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